精炼差别

金条是传统的财富象征和最流行的投资手段之一。铸锭涉及从地质学家到冶炼工等诸多行业，其推出要经过漫长的生产和后续工作。很多黄金矿业公司都喜欢用999纯度装点自己生产的金条，但其大部分产品却是纯度更低的合金。一般情况下都是金银熔合物，黄金含量为75-85%，还有达5%的非金属杂质。这样的合金条更加粗糙，颜色更暗，每个约重23千克，一般情况下跟大部分人梦想中的东西有很大差别。它们会被送进精炼厂，经过融化和清洗后变成经典的银行纯金（fine gold）。精炼厂的标记才是千足金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这样说是充足理由的。首先，精炼厂从几家黄金矿业公司那里拿到合金后，会将其放进一个公共炉子进行融化。其次，这指的不是来料加工，而是采购-销售含金原料，也就是说，精炼厂对成品拥有完全的产权。生产商和精炼厂之间的这个互动特点是为了减少间接的税收预算，提高俄罗斯精炼厂的产量，因为其产能在黄金开采停滞的背景下远远达不到最佳标准。

俄罗斯的黄金产量仅次于中国和澳大利亚，但精炼数量仅占全球黄金精炼量的4%。全球80%的黄金（开采的和二手的都包括在内有近1000吨）都由瑞士的四个精炼厂加工，但该国却不生产一盎司黄金。这四家公司分别是瓦尔坎比（Valcambi）、美泰乐技术公司（Metalor Technologies）、亚格-贺利氏（Argor-Heraeus）和Pamp贵金属公司。这些公司的产能利用率都达到85%以上。此外，在伦敦金银市场协会（The London Bullion Market Association, LBMA）发布的最有信誉的金条供应商名单中，瑞士两家上榜公司就占金条流通总量的90%。全球其余的20%黄金被分散在其他125家工厂。瑞士精炼厂依靠低廉的价格和标准的银行、安全和物流服务吸引着全球的黄金矿业开采公司。此外，该国还有低税收服务。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独自生产精炼金属外，全球其他黄金生产国是在使用瑞士精炼厂的服务。

俄罗斯2016年的黄金产量为298吨。事实上，俄罗斯几乎所有的黄金都是在国内加工，只有一个例外——去年几家开采地下资源的公司（主要是指俄罗斯多种金属公司，Polymetal，和极地金属公司）将含有8吨黄金的浮选精矿卖给了中国和韩国，这些精矿是从难选矿石中生产的。一些国内厂商，例如北方金矿公司（Nordgold）和多种金属公司都在国外开采：北方金矿公司在布基纳法索、几内亚和哈萨克斯坦，极地金属公司在哈萨克斯坦。它们开采的合金都是运到瑞士的精炼厂加工或者跟哈萨克斯坦合作就地加工。据业内人士透露，瑞士精炼厂的成本比俄罗斯低很多，这是什么原因？

俄罗斯有五家企业从事黄金精炼业务，最大的分别是克拉斯有色金属厂和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厂，两家公司的平均产能利用率是28%。克拉斯有色金属厂过去是诺里尔斯克镍业公司的分公司，上世纪90年代被转给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政府，现在掌握着俄罗斯62%的黄金精炼。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工厂位于梁赞州卡西莫夫市，占俄罗斯黄金精炼总量的22%左右。不过仅后者的产能（260吨）就能覆盖俄罗斯境内开采的所有黄金。这是俄罗斯最现代化的精炼企业，其建设始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政府当时决定把新西伯利亚境内的生产业务全部转移出去。新西伯利亚工厂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还是苏联唯一一家加工黄金和白银的企业，现在还在运行。该工厂占俄罗斯黄金精炼总量的7%。还有一家科雷马精炼厂，已于2015年破产，官方原因是管理者造成的缺陷。自从科雷马工厂倒闭后，叶卡捷琳堡有色金属厂是唯一一家还在私营的精炼厂，隶属于维克多·韦卡塞尔伯格的雷诺瓦集团（占俄罗斯黄金精炼总量的7%）。

这项业务的盈利能力低是需求低的原因之一。克拉斯有色金属厂副总经理谢尔盖·别洛夫表示，金属精炼和交易的利润率不超过1%。与此同时，黄金原料进口税最近一段时间达到了6-20%。他说：“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谈原料进口的经济效益”。截止到2017年12月31日之前，矿物原料的关税将重新设置为零。别洛夫表示，精炼厂贸易协会正在准备为矿物原料进口提供优惠的文件。

但俄联邦精炼业内代表人士表示，目前还没必要提世界市场上的全面竞争。在他们看来，只要不取消含金原料进口的增值税，即所谓的溢价，俄罗斯精炼厂就无法为国外生产商提供有吸引力的工作条件。从国外进口原料来俄加工必须支付其价值18%作为关税。加工完之后会在三个月之内将这笔资金返还给企业。考虑到黄金价格较高，这里说的是一大笔资金，在此期间冻结如此一大笔钱本身就让人不快。此外，按照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厂总经理弗拉基米尔·索尼金的说法，税务机关会在审核之后返还资金，但在此过程中可能会发现一些文件制定得不够准确，最后拒绝返还增值税。
他表示：“重要的是说服税务机关，让他们明白，[取消增值税]并不妨碍联邦预算。而提高产能却能提供额外的税收收入”。俄罗斯检验局副局长德米特里·札梅什利亚耶夫补充说，“[这实际上是禁止俄罗斯进口含金材料]，并无任何经济意义。这个话题在财政部专家委员会上不止一次被讨论过了。”

解决方案因为安全原因受到阻碍。海关机构坚持这样一个事实，即如有进口，精炼企业必须保证加工的是进口的原料，必须是这些原料制成的金条运到国外。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厂的索尼金解释说，这样从技术上不具可行性，要知道，所有的原料都会放到同一个炉子里融化。俄罗斯检验局副局长札梅什利亚耶夫表示：“反对[自由进口黄金的人]是担心，精炼厂进口原料后会随其一起消失。但精炼厂并不是昙花一现的企业。我们说的是国有企业。他们跟原料一起消失的风险不是很高。”
索尼金提到，“今天，所有工厂的现代化程度已经相当高，在国际市场上也具备竞争力。必须尽快打开国外市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吸引[国外厂商]”。克拉斯有色金属厂的别洛夫表示，“争取市场份额十分困难，因为现在没有多余的含金原料。但我们已经准备好竞争，在未来三年内在全球争取5-7%的市场份额。多余的含金原料可能来自于拉丁美洲、非洲的一些中小矿主，大型矿主的份额已经被抢走了。”他估计，如果取消从其他国家进口含金原料的限制，俄罗斯精炼厂能够将产能利用率提高四分之一。克拉斯有色金属厂已经与国外同行达成初步协议，但现有障碍导致这些协议无法实施。

解除限制的支持者则列举了2015年修改贵金属法的例子。根据做出的修改，废料贵金属必须经过精炼。这项举措将一个巨大的市场带出了灰色地带，大幅提高了企业的产能。例如，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厂去年共精炼黄金13吨，而在法律修改之前只有150公斤。现在已经出现一批机构能够合法加工废料贵金属，在精炼厂里将其加工成半成品。近奥卡河有色金属厂副总经理索尼金表示：“所有人都实现了共赢。增加了产量，提高了税收收入，大量黄金走出了灰色地带。但为了做出这些修改，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劳动，首先是财政部、检验局、精炼厂协会。曾有人提出质疑，担心状况变得更糟。而现在法律被修改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从中只能得到好处。”

反对采用此项标准的主要是珠宝商。检验局副局长札梅什利亚耶夫表示，他们觉得得不到好处是因为这项举措不允许珠宝商独立重熔或采购来历不明的废金属。他说道：“只有精炼厂的设备才能保证遵守金属清洗的严格要求和必要标准”。其结果是，珠宝商只能熔炼自己产品的金属，而国家垄断精炼能保障透明的营业额和贵金属核算。精炼厂只与有限的供应商合作，这样才能保证金属不会来自非法途径。

国家杜马暂时只取消了投资金条（999纯度，因为纯金较软，不能制成首饰）增值税。根据财政部预计，这项举措可以通过投资黄金需求的增长发展金融市场，因为国民可以从银行购买黄金而不用支付增值税。
克拉斯有色金属厂副总经理别洛夫表示，取消含金原料增值税是个政治问题。行业并不指望立即撤销这项税收。面对黄金业务，

“自由化”一词对执法单位来说太过恐怖，他们害怕未来某一天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业内还有“精炼差别”这个概念，指的是供应商和精炼工厂对原料中贵金属纯度的指示标准不同。可惜的是，俄罗斯并未取消我们描述的限制。因此，这个概念还可以描述这样一种状况，即因为所谓的历史和声誉因素，以及税收制度，矿业大国无法从加工中获得附加值，而非矿业国却是世界上最大的中转站。

伊戈尔·莱金为Rough&Polished通讯社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