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浇油——新冠病毒和安哥拉的利益

众所周知，安哥拉上周为其主要钻石生产商卡托卡矿业公司（Катока）出售了至少5批产品。这5批产品是该矿业公司整个月的产量。根据市场信息显示，这些产品的价格可能是72-74美元/克拉。

卡托卡矿业公司今年已经出售过毛坯钻石了，但是可以肯定地说，在当前整个市场都停滞不前的情况下，此次销售是新冠病毒疫情期间的首次交易。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在我看来，这些结论有诸多矛盾之处。

当时就出现了一个论点，即市场仍然存在，对钻石的需求并未消失，而且随着各国边界的开放，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当然还要进行一些调整。卡托卡矿业公司的产量不小，每月能达到60万克拉以上。当然，印度公司购买了全部产品这一事实表明需求确实存在。此外，印度宝石和珠宝出口促进委员会（GJEPC）扭捏地提议把向印度出口原材料的禁令从5月15日推迟至6月1日，直至安哥拉抛售完所有产品。这是可以理解的，人各为己。

但是，还有个问题仍悬而未决，即这会对市场带来何种后果？要想找到答案，我们需要回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件。

在疫情爆发之前，卡托卡矿业公司的钻石价格已经超过了100美元/克拉。如果在2017年，一克拉卡托卡钻石的价格在82至86美元之间，那么自2018年1月以来，它已迅速突破100美元大关，达到110美元、115美元……同时，安哥拉钻石行业的新领导层明确表示会处理过去政权遗留下来的腐败问题，并解释说这就是为什么卡托卡的产品价格会上涨得如此之快。

在与“被诅咒的过去”进行斗争的同时，安哥拉钻石业的新领导层发生了“分裂”。 国家贸易商安哥拉钻石销售公司（Sodiam）所属的曾经统一的安哥拉国有钻石公司（Endiama）被划分为两个职能部门：Sodiam成为独立的贸易商，而Endiama的首要使命是发展该国的钻石开采业。钻石生产商，包括卡托卡矿业公司（股东是安哥拉国有钻石公司）被允许出售其最多60%的商品，而安哥拉钻石销售公司仍然拥有首次赎回的权利。是的，应该牢记的是，国家监管部门高于一切。可以预见，这种“分裂”会导致官僚主义利益的冲突，这体现在佣金从6.5％急剧上升到10％以上。如果买方直接从制造商那里购买商品，则买方必须向国家付款。然后，该佣金再次降低了一半。现在仍然没有购买卡托卡钻石的公共准入标准系统，也没有看货商或者长期合同持有者，安哥拉钻石销售公司和安哥拉国有钻石公司都没有对这些产品进行定期招标。总的来说，自2017年以来，卡托卡钻石的销售系统显然没有增加透明度，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同时，虽然安哥拉钻石的价格不断上涨，但近两年来却未观察到对该国采矿业的额外投资。

如果说菲利普·梅利尔是利用以前与客户之间信任关系的惯性，按照“付给我多少钱，我就卖多少钱”的原则，榨取看货商的每一分钱，那么安哥拉的“钻石”政策就建立在一个更加虚幻的基础上——剥削对未来偏好的希望和期望。

如果上周的交易价格确实是72-74美元/克拉，那么在我看来，谈论价格相比100+美元/克拉出现大幅下降是不完全正确的。 将此价格与“反腐事件”之前的市场价格进行比较才比较有意义，那时安哥拉钻石的价格维持在每克拉85美元左右。因此，72美元 /克拉的价格对于当前的买家来说不是很舒服，有太多的因素使这次购买成为另一项对“未来的投资”，是为了股票而不是当前的生意。 2017年，每克拉85-88美元的价格对买家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价格，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利润。 当然，销售系统是完全不透明的，尽管可以理解。 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的决定，没有客观标准，只有信念。 但是信念值这个价。

2018年，安哥拉决定改变销售体系，需要资金来增加产量。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安哥拉的生产成本使其能够有效地与其他制造商竞争。安哥拉拥有前景光明的卢阿什矿井，如果能以合理的资本成本投入该项目，那么该国在钻石业务的数量和盈利能力方面将占据世界领先地位。实际上，卡托卡矿的产品价格每年上涨20%，总额将近2亿美元。这笔钱可以让安哥拉能够独立投资卢阿什项目，进行地质勘探，开发零散的矿场。但这一切都没发生。

新的钻石销售政策已引起原钻买家的真正兴趣。各家公司已经做好了提高价格的心理准备，希望得到稳定、透明和有保证的供应。 实际上，很少有公司愿意每月以100％预付款的方式在安哥拉购买数千万美元的原材料。商家开始再次购买卡托卡矿的钻石，甚至卡托卡最大的股东埃罗莎也愿意付出高昂的价格。该公司即使不是唯一，也是能够展开卢阿什项目的市场参与者之一。

不过产品价格的上涨并没有给矿业开采带来更多的投资，而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目前的销售系统不透明，产品价格低廉，钻石开采前景不佳。

在我看来，在当今情况下，每克拉72-74美元/克拉（不包括向国家收取的佣金）的价格过高，这是“具有未来价值”的另一笔交易。 对于整个市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卡托卡2月份出产的毛坯钻石批次日前已经完成从安哥拉的交付，价格与上周的价格不同。 因此，市场上已经存在两种相互冲突的安哥拉毛坯钻石流。 如果安哥拉决定继续销售并降低价格，我将不会感到惊讶，这将使本已“幸运的”上周价格僵持在72-74美元/克拉之间。优雅地将煤油溅入炽热的房屋中——我认为人们不会给这种行为好评。

戴比尔斯公司计划从6月开始向看货商出售产品。与安哥拉不同，戴比尔斯的销售体系更容易让人理解。该公司采取的行动是授予看货商100%拒绝所提供原材料的权利。当然，安哥拉两周内销售60万克拉毛坯钻石的行为不会让戴比尔斯的管理层流下感动的眼泪，实际上只会让博茨瓦纳和英美两国的政府股东感动至极。

安哥拉本可以联系埃罗莎，要求向其购买原材料以支持采矿业的发展。毕竟，它没有一个更值得信赖的伙伴。但是，埃罗莎一直以来感兴趣的只有两点，一是巩固其作为股东的公司营收政策的影响，二是加强对卢阿什项目的控制权，因为自己是这个项目的主要技术承包商和投资者。由于某些原因，我确信安哥拉方面不愿意加强任何人对销售的影响。如果你来投资，它会欢迎，最好是通过友好的方式进行，至于销售——免谈。但世界上没有这样“有耐心”的合作伙伴。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做出以下结论。在这两年期间，安哥拉不断从市场上获得利润，还承诺建立基于“公共标准”的“透明销售系统”，该国本可以吸引足够的资金独立开发卢阿什项目和冲击岩项目，争取全球钻石市场上的领先地位。但这没有发生，没有系统，没有拍卖，没有生产投资。由不透明的解决方案定义的所有最低限度的客户销售也是一样。 如果说过去的管理层被指控出售卡托卡钻石的部分利润落在了一群人的腰包里，那么这两年来从钻石高价里获得的钱就更不清楚了。 也许，这笔钱被用作了国家预算，但绝没用于发展钻石开采业，而钻石开采业是该国继石油之后的第二大民生来源。 安哥拉可以依靠可靠且值得信赖的投资者埃罗莎，但安哥拉却没有这样做。

从长远来看，所发生的事情显然将推动戴比尔斯巩固珠宝消费市场（尤其是美国）上关于钻石“原产地”的营销计划，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某些市场参与者的即时决策的不可预测性。对于订婚戒指市场来说尤其如此。两家最大的公司埃罗莎和戴比尔斯都会接受看货商的其他非正式标准，这些看货商将会考虑他们在危机期间的行为。好吧，还有合成钻石的话题。从各个角度看，合成钻石可以满足中产阶级的需求，对于珠宝行业而言，是更容易做出预测的材料。

新冠状病毒促使一些市场参与者按照“每个人自己”的原则行事。 这是一个可以理解的原则，但在脆弱的钻石行业中，“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始终更加有效。 但是什么原则都没关系——任何人都应该遵循一项真正的长期战略，该战略应足以满足采矿项目的生命周期，而不是按月销售。 我敢预测，已经有人制定了这样的战略，但我们所说的不是安哥拉。

谢尔盖·戈利亚伊诺夫，Rough&Polished通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