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尔+阿尔罗萨 - 具有深远影响的联盟

从组织角度看，苏联的钻石集团具有真正简单朴素和符合逻辑学的特点。矿山、矿业公司和加工厂都是雅库特钻石联合企业的组成部分，在雅库特发现的原生矿床促进了钻石加工业的发展，这个产业主要集中在克里斯托尔公司，它共有7家工厂，包括斯摩棱斯克厂、莫斯科厂和戈梅利厂。苏联人不可能是钻石首饰的稳定消费者，因此只有一小部分奢侈品通过珠宝贸易总局的零售店在国内销售。总体上，宝石业是出口外向型产业，钻石珠宝出口公司负责在国外销售毛坯钻石、抛光钻石和钻石产品。这个领域分工的事例可以被称作“钻石管道”的经典事例 - 钻石的开采、切割，珠宝产品的加工和销售都是单独进行的。将所有的专业领域部门联合成一个企业集团是苏联人民贸易委员会、财政部或者部长会议都不曾想过的，尽管在不同的时期都采取过建立或改造生产链某个环节的决定。俄罗斯政府也没考虑过这点，1992年在雅库特钻石公司基础上成立了“俄罗斯钻石—萨哈”公司（后来的阿尔罗萨）。同时，2014年，垂直整合的前景笼罩着整个钻石业。

今年春天，成为阿尔罗萨监护人的副总理尤里•特鲁特涅夫委托公司考虑在雅库特境内发展切割业的问题，以提高深加工产品的产量。除了阿尔罗萨外，国家也应该支持雅库特切割业的发展 - 依靠公私合作伙伴关系和特惠制。"需要在国内加工我国的自然财富，将高附加值留在俄罗斯境内，"尤里•特鲁特涅夫表示。后来，特鲁特涅夫又命令远东发展部、雅库特当局和阿尔罗萨公司研究关于在哈巴罗夫斯克建立钻石交易所的问题。根据副总理的想法，哈巴罗夫斯克可以与安特卫普世界钻石中心竞争，依靠自己的地理位置将雅库特生产的抛光钻石销往快速发展的亚洲市场。

暂时将主要的亚洲市场，即中国市场对奢侈品产品需求放缓，在哈巴罗夫斯克缺乏建立钻石中心的条件这个问题放置一旁。暂时着眼于受挫颇多的雅库特切割业。联邦政府和雅库特政府多次制定了增强雅库特钻石业盈利能力的任务，但是未有一次将其实现。在阿尔罗萨看来，这不仅是因为一些雅库特生产商不正当地转售所购买的原料，还因为他们实际上根本就不切割钻石。要知道，即使在形势好的时期，切割业的利润也就在5-8%以上，而根据贝恩咨询公司（Bain）的数据，钻石开采商的利润一般都在16-20%的水平上。如果有条件的雅库特切割商不承担与矿业相关的费用，由于一些非市场特点，开展业务能获得高质量的原料，显然，这不会刺激“让高附加值留在俄罗斯境内”。它能促进在国外建立互惠互利的交易，而这个结构中的切割部门只是一个幌子。尤其是，在雅库特加工钻石获得“高”附加值不能只看表面。在雅库特加工毛坯钻石的成本为每克拉180美元，这大大超过80美元，即上世纪60年代建立的斯摩棱斯克克里斯托尔厂用自己设备加工的成本，斯摩棱斯克克里斯托尔厂是苏联克里斯托尔系统最大的剩余部分。所以说，俄罗斯的抛光钻石生产商和在国际市场上的最大参与者是距离雅库特矿10000公里的斯摩棱斯克克里斯托尔，而不是其他切割商。国家或阿尔罗萨对雅库特切割业的补贴对克里斯托尔公司来说不是最合理的力量分配。

所以，在关于克里斯托尔公司2014-2016年之后打算实施私有化的报道中，这个斯摩棱斯克企业的主管马克西姆•什卡多夫也进行了"报复" - 他向特鲁特涅夫副总理提出了整顿切割业的想法。然而我们推测，什卡多夫和斯摩棱斯克州长阿列克谢•奥斯特洛夫斯基最初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改革整个行业，而是，斯摩棱斯克作为“唯一集成形式的钻石加工中心，需要发展和来自政府的支持”（什卡多夫语）。"在西伯利亚、远东和雅库特建立类似的中心很难实现，否则只是浪费金钱……最终，副总理承认说，斯摩棱斯克是俄罗斯唯一一个正在周围建立钻石加工业的中心。"克里斯托尔主管表示。

他提议在俄罗斯建立一个垂直整合结构，可以联合"钻石管道”的三个链条 - 毛坯钻石开采、抛光钻石加工、珠宝销售。"从国家角度看，建立一个涵盖所有环节 - 包括钻石开采到珠宝产品的生产和零售这样一个控股公司是符合逻辑的。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们行业中的主要利润是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环节 - 在钻石开采和零售贸易中。"什卡多夫解释道。

换句话说，克里斯托尔未来的积极选择是与阿尔罗萨及零售业可盈利的代表联合，他们将共同资助利润较低的切割部门。消极的方式是在私有化过程中被无良竞争对手购买，将厂房租赁出去。什卡多夫解释说，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克里斯托尔公司作为切割业企业，投资回报率是最低的，唯一一个"健康”的投资商只有阿尔罗萨。"在当前形势下，不会有民营企业为我们投资。企业依赖于原料供应商，只能与一些原料公司联合起来。”克里斯托尔总经理说道。

这种联合的结构是克里斯托尔加入阿尔罗萨，就像克里斯托尔后来提到的，斯摩棱斯克公司60%的原料都是来自于后者。

如果建立这样一个企业集团，其结果之一是建立俄罗斯的珠宝品牌，可以与蒂芙尼（Tiffany）、海瑞•温斯顿（Harry Winston）、卡地亚（Cartier）竞争，什卡多夫如此认为。克里斯托尔主管五年前向财政部提出了这一倡议，但无论是财政部还是阿尔罗萨都没有被他说服。建立珠宝品牌值得强调的现实性在于，天然钻石和合成钻石的混合为钻石开采商和销售商造成了困扰。

如果从全球主义的优势看什卡多夫的理念，我们可以做出几个结论。首先，正如我们提到的，这个思想在与雅库特争取出人头地地位的道路上带有功利性。不要忘记，绝大多数国有公司的管理层，克里斯托尔也包括在内，都出于一些原因而对企业私有化不感兴趣。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珠宝零售商提到，克里斯托尔与阿尔罗萨的结合也许最初就是无法实现的，因为纯粹从法律意义上看，这个想法只有在斯摩棱斯克工厂实现私有化后才能实施。什卡多夫很清楚：要么放弃克里斯托尔私有化，要么在上市公司阿尔罗萨的参与下开启整合整个钻石部门的繁琐机制。在第一种情况下，管理层必须自己处理盈利能力问题，但他们如此做已有几年的时间了，尤其是，2014年有利的市场条件让切割商在2012-2013年不利情形重新出现的情况下仍“积累了利润”。不需要第三种方式 - 管理层、股东和克里斯托尔董事会成员不会允许关闭设施，将生产设备变成商场，什卡多夫强调说。采取哪些措施才能摆脱这个无利可图的项目？显然，实行一个即使无法实现，也能分散注意力和力量的途径会让决策者朝其他的方向思考。
有意思的是，什卡多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率承认了他这个建议的复杂性："要联合（开采、切割、零售）很不容易做到，因为所谓的‘钻石管道’在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特点。很难同时转换到另外的业务方式…这样的结构有什么优点还很难说。有一堆细微差别。"
与此同时，自己企业将要被私有化，而雅库特切割业还能得到补贴，这种形势让克里斯托尔的主管不能坐视不管。他坦言：行业内改革即将到来。"根据我拥有的资料，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整个链条都计划改革 - 从钻石开采到珠宝的生产和销售结构。"什卡多夫表示。这也许就是当下的主要结论。

现在我们提出另外一个问题：即使最对这些变化感兴趣的业内参与者都承认垂直整合的矛盾性，那为什么这种改变从总体上看是必要的？根据Rough&Polished通讯社谢尔盖•戈利亚伊诺夫的看法，“创建联合大企业的游戏可能是想解决围绕阿尔罗萨头把交椅的矛盾。根据国家媒体的资料显示，特鲁特涅夫副总理反对延长阿尔罗萨总裁费奥多尔•安德列耶夫的合同，尽管公司董事会对总裁的业务给予了积极评价，而且公司第二大股东雅库特政府也支持安德列耶夫。“如果这个理念（垂直整合）中有什么让特鲁特涅夫感兴趣的话，会有很多问题出现。通过联合阿尔罗萨和卡里斯托尔建立一个新公司，可能只是将来把安德列耶夫从总裁位子拉下来的某种战术行动。”戈利亚伊诺夫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戈利亚伊诺夫认为联合的想法是恰当的。"建立联合切割、市场营销和珠宝零售的大型控股公司是遵循戴比尔斯所走的道路，后者正在发展自己的珠宝品牌永恒印记（Forevermark）。由于竞争对手是在朝着垂直整合的方向发展，因此采取同样的措施也符合逻辑。" 戈利亚伊诺夫认为。

从阿尔罗萨投资回报率角度评估这个理念的投资银行分析师则持不同的立场。俄罗斯外贸银行资本的瓦吉姆•阿斯塔波维奇提醒说，阿尔罗萨采取了侧重于开采的战略。“这是正确的战略决策，可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公司的估值。"最近几年的趋势是，生产商不断摆脱切割和零售，最明显的例子是海瑞•温斯顿，将精力都放在了开采上。"外贸投资银行资本分析员说道。合并的结果是降低集团的盈利能力。"不存在协同效应，对阿尔罗萨来说，克里斯托尔只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看货商而已。由于宏观经济形势不稳定，且毛坯钻石价格不断上涨，导致国内对克里斯托尔抛光钻石的需求不断下降，因此，克里斯托尔准备进入另外一家控股公司 - 这个事实从经济角度看是合理的。"外贸投资银行资本分析员认为。

"大体上，阿尔罗萨既不需要切割，也不需要零售 - 原因是切割业的利润很低，而零售缺乏鉴定委员会。"来自《发现》的丹尼斯•加布里耶里克同意他的这个说法。"这种联合与阿尔罗萨的政策相矛盾，因为该公司上市之前就表示要专注于自己的核心业务，摆脱非核心资产，不会发展宝石或首饰部门。" - 摘自投资银行的评论。"如果阿尔罗萨不得不为雅库特切割业投资，从零建立一个钻石中心的话，这些项目未必能带带来大量的股息，这会引起市场的负面理解。阿尔罗萨的投资者会将其理解为是与战略背道而驰。这是额外的资本支出，还会增加雇员数量。此外，这种联合不会为阿尔罗萨带来特别的价值。" 《发现》分析员指出。在他看来，潜在的交易对阿尔罗萨来说并没有好处，因为采矿部门如果补贴切割和抛光业务的话，将会对公司的盈利能力产生不利影响。

这样的观点也得到了花旗集团（Citi）分析师的支持。“我们认为，这个新闻对阿尔罗萨来说十分不利，因为这表明钻石开采商融入抛光钻石生产和零售的愿望越来越强烈。这样的举措很可能会降低投资回报率（ROI，return on investment），引起投资者的消极理解。”投资银行的报告提到。

不管是否同意对行业进行垂直整合，应当承认，这个过重的机制是为了解决罢免阿尔罗萨领导的任务。似乎，副总理兼总统驻远东联邦区特使的职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 如果这个问题值得以更线性的方式解决的话。我们希望，不管是哪个解决措施都不会改变阿尔罗萨上市前受到高度评价的战略，这个战略今天让阿尔罗萨的交易价比发行价高25%。要知道，实际上，公开性和与之相关的对公司的投资、遵循一贯的战略、专注核心业务、摆脱非核心业务 - 这些正是现在阿尔罗萨公司与苏联时期的雅库特钻石公司最大的区别。

伊戈尔•莱金为Rough&Polished通讯社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