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罗莎永远都不会独行

英国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享有盛誉，曾打破过多项记录，但已有11年的时间未在国际舞台上取得成功，25年来从未拿过国内冠军。但是，不管其比赛成绩如何，利物浦球队都依靠一首歌让自己声名在外——你永远不会独行（You’ll never walk alone）。这首歌于1945年由美国作曲家理查德·罗杰斯和奥斯卡·汉默斯坦二世为轻歌剧《旋转木马》创作。最初，这首歌跟足球毫无关系，但现在一提起这首歌就会联想到默西赛德郡人。不管遇到何种困难，任何一支球队都不会得不到支持——这是利物浦球队球迷想要转达的意思。

在埃罗莎股票增发（SPO）期间购买公司股票的股东当中，是否有很多足球迷我们并不知道，但交易组织者就像传说中的伊恩·拉什把球直接射入对手的球门一样，直接奔着他们的口袋而去。交易进行地很快，两天就已经完成。尽管有英国退出欧盟的风险，再加上制裁阻力，此次交易仍吸引了投资者的注意，他们的兴趣足够两次签约和最小的折价（没有折价没办法进行第二次公开发售）。跟英国利物浦球队一样，埃罗莎并没有失去支持——尽管美国因为制裁和过快的交易进程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但中东和亚洲基金的叫价补偿了这一不足。这让第一副总理有理由生动地描述政府的“投资者替代”政策取得的成就，这样最起码提到这样一种趋势，即在另外几项国有资产的私有化过程中还可以实施类似的措施。

但交易所不会一直为埃罗莎铺红地毯。2013年，首次股票公开发行（IPO）时的组织者在合上招股书遇到了困难（那时出售16%的股份）。很多参与者都承认，35-38卢布的价格区间相当具有侵略性。这个价格吓跑了一批投资者，他们直到最近还在试图寻找更合适的条件。为了说服他们，当时监管公司的伊戈尔·舒瓦洛夫亲自参加了路演（road show）。最终，招股书成功以最低35卢布的价格合上，不过是受到了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会的帮助，该组织以自己和合作人的名义保证埃罗莎会提供必要数量的股票报价。

2016年股票增发之前，状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埃罗莎从首次股票公开发行时起，在莫斯科交易所里的资本化已经增长了一倍，通过在市场上的表现，这家独特公司的形象已经在投资者的心中根深蒂固起来。然而，埃罗莎私有化这个项目从最初就有好几个不确定因素。首先，是销售股票还是提高红利？如果销售，是（按照经济发展部的提议）出售18.9%的股份，还是按照（财政部更加谨慎的建议）出售10.9%？除了让莫斯科交易所作为发售平台外，是否还有其他选择？是出售给战略投资者，还是公开发售给更多的投资者？

虽然做出了出售股份的积极决定，但这违背了管理公司的第一副总理尤里·特鲁特涅夫的立场。特鲁特涅夫认为对埃罗莎国有股份的私有化是把“摇钱树”给卖出去了。根据特鲁特涅夫的观点，将一部分国有股份私有化意味着必须提高股息支出：国家作为股份所有者“未来十年”赚取的收入跟发售股份赚取的一样多。然而数字并不能相提并论，通过出售埃罗莎公司10.9%的股份，国家获得了520多亿卢布的收入，要想获得同样的收入，国家还需要拿8年的红利。与此同时，埃罗莎按照国际财务标准需要将50%的净利润用于支付红利，这对埃罗莎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关于私有化的比例问题，并没有做出那么激进的决策。五月初，总统签署一项指令，规定俄罗斯联邦在这家钻石矿业公司的股份可以从现在的43.9%下调到33%。然而，经济发展部发言人表示，出售10.9的股份不排除进行新一轮私有化，到2017-2018年将再出售8%，到时，俄罗斯联邦在公司里的股份将达到截性股份。

尤里·特鲁特涅夫五月访问中国时，讨论了埃罗莎在香港上市的可能性，俄铝联合公司和俄IRC铁矿公司就是在这里的交易所上市的。然而，套用财政部副部长阿列克谢·莫伊谢耶夫的说法，政府决定发展俄罗斯的金融基础设施。

埃罗莎资产中出现一位俄罗斯的战略投资者——不同时期的候选人包括苏莱曼·克里莫夫、弗拉基米尔·波塔宁、维克多·塞尔伯格——都令人怀疑，因为11%的股份还无法让他们参与管理公司。把更多的股份卖给国外“战略投资者”似乎完全是超现实的场景，因为这样的股东可能会阻拦俄联邦和雅库特政府的决策。不过，只有这样才能溢价销售股票，但政府并不需要这样价格的溢价。“我们坚持适合将股票销售给最广泛投资者、吸引大量高质量小型投资者的政策，我们已经实现了这个目标。”埃罗莎财务总监伊戈尔·库里齐克说道。

埃罗萨的募股价格为65卢布（7月6日结束，招股书合上时的折扣为4%左右）。按照埃罗莎6个月的平均报价做出了价格决定。外贸银行资本（与俄储蓄银行CIB合作进行此次交易的组织者）股权资本市场总监鲍里斯·克瓦索夫解释说，这个折扣价对上市的俄罗斯公司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需求比供应多了一倍。克瓦索夫明确说，欧洲和俄罗斯投资者在最后的需求结构中各占50%。25%的需求是来自于亚洲投资者和中东的主权基金——与此同时，依靠大量的财政资源，这类买家能够获得比别人更好的分配。关于买家之间的股权分配还没有精确的数据（买家的姓名也是如此），未来也不会有，但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宣布，跟中东、亚洲和欧洲的投资者一起购买了大约一半的股份。

而在2013年埃罗莎首次公开募股期间发挥重要作用的美国投资者此次只购买了5%的份额。“如果说过首次公开募股时招股书上几乎全是美国人，拉扎德公司（Lazard）、奥本海默家族（Oppenheimer）和资金集团（Capital Group）获得了股权书的三分之一，那么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重心转移到了欧洲、中东和俄罗斯。”库里齐克说道。

这不仅是因为制裁让购买任何俄罗斯资产都变得有风险。库里齐克解释说，快速的交易程序让很多美国基金无法按时做出决定。“很多我们与之交涉的美国基金都表示：我们很愿意接受交易，除非交易不是以加速的询价圈购（book building），而是以标准的方式，包括备忘录和提纲的方式进行，”埃罗莎副总裁说道，“我们并没有给[美国]股东施加压力，他们知道，如果自己想的话，就会参与交易。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没有时间完成所有程序，在一定程度上认为现在参与并不合适。”

之所以按照此次的交易方式（加速的询价圈购——accelerated book building）是因为：首先，投资者对公司已经有足够的了解，对其股票有有保障的需求；其次，他们想要避免风险。“我们从周三晚上到周五晚上一直打开着股权书，”克瓦索夫解释说，“既没有备忘录，也没有提纲：市场对公司已经了解地够深，所有的分析人士都发布了关于公司的报告，它完全是透明的。管理层跟投资界一直在开展对话。通过跟投资者的初步对话我们明白了，兴趣是有，但我们不想让股权书面临过高的市场风险。如果股权书开放一星期，在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时间内可能会发生任何事，交易也会受到威胁”。

莫斯科交易所常务董事安娜·瓦西连柯解释说，部分投资者没来得及参与交易，这件事也有积极的后果。投资者参与股权分配能赚钱，而公司股票在需求已经形成的背景下获得了支持。埃罗莎最近三个月（7月除外）的股票交易额每天能达到5.5亿卢布。最近一段时间的交易额超过了10亿卢布，且价格在上涨。到7月13日结束时，埃罗莎的股票价格达到了71.2卢布，比股票增发过程中的售价高9.5%。由于埃罗莎流通股（free float）的增加， 公司的在MSCI指数上的分量从当前的1.4%增加到了2%，（根据外贸银行资本的估算）能确保大约7000万美元的指数基金流。

尽管国家的股份有所下降，但埃罗莎仍将是俄罗斯政府重要的战略公司，国家支持公司的可能性不会有变，国际评级机构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Moody's）日前这样说道。换句话说，埃罗莎永远都不会独行。任何支持都需要证明——即使是最无私的利物浦球队球迷还不时要求球队恢复光荣的过去。俄罗斯管理层在不忘记妥善处理债务的同时表示，收盘后50%的利润红利可能会延续到2016年。今年第一季度对埃罗莎和整个钻石市场来说是近几年来最为成功的。2014年货币贬值对货币债务重新评估后，公司出现了账面净亏损。公司积极削减债务，当前不急于贷新款。也许，埃罗莎的财政数据令人印象深刻，是选择增加红利，还是选择销售8%的股份将成为真正的数学谜题，而不是一场辩证运动，谁知道呢？

伊戈尔·莱金为Rough&Polished通讯社撰稿